“镇虏墩守军六人,计有夜不收两名:刘宗敏,刘元芳。
墩军五户口,王英,妻刘氏。张成,妻石氏。陈汉升,妻邓氏。李乾。
家具:锅六口,水缸六口,碟十二个,碗十二个,盆六个。
火器:钩头炮一个,线枪一杆,鸟铳一个,三眼铳一把,子药火线齐。
器械:军每人拓弓一张,刀枪各一把,箭三十只,另军旗一面,旗杆两根,绳百米,气死风灯三盏,绑铃一副,软梯一架,柴堆五座,烟灶五座,礌石滚木若干,牛马狼粪齐。......”
当李乾一通劈挂掌下来,仅仅拳脚就再次放倒了马屁精张成,还有黄板牙陈汉升时,甲长王英愣住了。
因为李乾不但勇武过人,而且胆大至极,把长枪枪尖对准了他的咽喉。
“入你娘的,从前那是我没得选,现在我想做个强人,惹急了我,爷爷一枪挑了你,大不了奔关外十三寨去。”
关外是指长城以外,嘉峪关西北,那里盘踞十三伙马匪,合称关外十三寨。
“快读,死肥猪,读完之后,再决定是否打你家大眼爷爷二十军棍?”
“还有,李大眼儿也是你们可以叫的?咱们关系没好的那一步!”
李乾枪头轻轻一送,冰冷的枪尖抵在甲长王英喉咙处,阴沉说道。
身材矮胖的王英,脸上冒着油汗,浑身颤抖,磕磕巴巴的念着墩内石碑上的刻字内容。
枪尖下的他,显得那么弱小,可怜,又无助。
他的小命在李乾手里,只要李乾那么轻轻一送,他就会瞬间多了个窟窿喘气。
到时候李乾关外一跑,茫茫大漠草原,上哪里找去,这种杀官造反的事情,在边军中时有发生,要是惹急了李乾,看样子他真的会杀人的。
关外十三寨盗匪头领,听说其中好几个以前都是关内守军士卒。
想到这里,甲长王英激灵灵打了个寒颤,心中再也不敢有以后伺机报复李乾的念头。
岂不闻匹夫一怒,血溅三步,何况这匹夫还是武艺精熟,凶悍蛮横之辈。
“李乾,刚才为兄一时糊涂,受小人张成蒙骗,没有查清事实缘由,委屈了你,还请原谅则个。”
王英夫人刘氏接着说道:“就是,就是,大眼兄弟,老王不是这个意思,打啥军棍呢,都是一墩兄弟,老王是跟你开玩笑的。”
李乾冷哼一声,果然,楞的怕横的,横的怕不穿鞋的,小小一墩如此,其他大的堡垒,卫所也想必如此。
呵呸,欺软怕硬的货,李乾收回长枪,一口浓痰吐在甲长王英脚边,扬长而去。
身后,夜不收刘宗敏与刘元芳兄弟二人,眼中带着奇异的神色,看着李乾,若有所思。
晚饭时间,黄板牙陈汉升妻邓氏,来喊李乾出来吃饭,李乾开门走出,身上披挂整齐,不但手上拿着长枪,腰上别着腰刀,身上步弓箭袋更是齐全。
他本来就是熊腰虎背,加上此时全身披挂,眼神锐利,龙行虎步而来,更显的极有气势。
看到他这个样子,众人心中都升起异样的感觉,饭厅上首,甲长王英问道:“大眼兄弟,你这是为何披挂整齐?”
李乾说道:“今日我外出挑水,路上见有马粪遗留,马粪内,有未消化完的青草黄豆。”
甲长王英虽然传说是靠着拍鸳鸯寨堡管队官谷大成马屁才当上甲长的,但也不是一无是处的废物。
他听到李乾的讲述,顿时胖脸上出现慌乱,忙转头向张成问道:“适才你出去挑水,有没有发现这样的马粪?”
张成被李乾揍了后,又被甲长王英教训了一通,还罚他接替李乾挑水,此时晚饭间刚回来。
张成一愣,诧异的回道:“有啊,属下看到了。”
他鼻子塞着布条,声音有些囔囔,回话间,还不时揉着肩膀。
“那你有没有摊开马粪查看,里面是不是像大眼兄弟所说,有青草与黄豆?”
“属下没有留意。”
甲长王英顿时气苦,恨恨的指了指张成,骂了一声废物,转头对李乾说道:“大眼兄弟,据你所说,莫非关外异族又开始新一轮的打草谷?”
李乾拿起一个白面馒头,大口吃着,旁边几人都是黑色麸饼,他在墩内一战成名,枪指甲长后,吃食方面顿时提了一大截。
“每年夏收过后,咱们这边粮食收获完毕,关外异族番虏不都是入关打草谷,抢粮食么,甲长大人有什么好慌乱的。”
明朝称呼蒙古瓦剌,鞑靼为‘北虏’,畏兀儿为‘西番’,此时后金建立,则为‘鞑子’。
李乾此话一出,甲长王英神情有些讪讪,他努力掩饰眼底的慌乱,干巴巴说道:“既如此,墩内夜不收刘宗敏与刘元芳二人,今夜沿红水河查看,尤其注意西边嘉峪关卫所守军狼烟信号。”
刘宗敏身材矮壮,少言寡语,刘元芳手长脚长,身材高胖,二十岁的年龄,却长了满脸大胡子。
两人点头应命,甲长王英使唤老婆刘氏重新给二人换上白面馒头与粟米粥。
刘元芳撇嘴,真他娘的现实,需要爷爷们外出送命,则以白面馍飨之,反之则麸饼野菜汤。
吃喝完毕,李乾率先到墩墙上悬楼警戒,身旁火油柴把点燃,五座烽火台上面狼粪木柴堆好,随时准备点燃。
身后,黄板牙陈汉升弯腰塌背的躲在悬楼角落,手里拿着梆子,战战兢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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